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血腥气，哀鸣声断断续续，半死不活地呻吟着。
一缕调皮地阳光射进洞穴里，照亮洞穴里的情景。
躺在地上的青年颤起睫羽，慢吞吞地睁开眼睛，露出一双泛红湿润的眼睛，迷茫地打量起四周。
这是哪儿？发生了什么？
许随转了转眼珠，找出了点理智回想，脑子最后一个画面是他准备咬沈烨的腺体，然后就不省人事了。
所以沈烨人呢？
被那群alpha拖走了吗？
一道沙哑撩人的声音在上空响起，在空荡的洞穴里传出回音。
“终于醒了，没见过你这么弱的alpha，喝口酒也会醉吗？”
许随微微睁大眼睛，撑地勉强起身，昏沉的脑子看到洞穴里的场景后，霎时清醒的可怕。
地面脏兮兮的，灰尘被污血黏在一起，揉成不知名的恶心东西，斑块成堆，鲜血淋漓，墙壁上挥洒出一道道宛若艺术的甩痕。
往前望去，断肢残臂散布在血泊中，尸身分家，头颅满地乱滚，alpha们的尸体堆积如山，用空洞无神的眼睛凝视着许随。
“……”
许随和距离最近的一个alpha对上视线。
对方死气沉沉的歪头，脸上沾满脏污，眼珠半脱落挂在青白僵冷的脸上，张大的嘴黑洞洞的，露出拔掉一截的舌头，流出来的血早已干涸。
沈烨轻松地盘腿坐在尸山上，黑色的军装让他的身形更加挺拔，稍长的头发随意扎起，乱糟糟地缠成一团，几缕发丝垂下，黏在如血般殷红的嘴唇上，也遮住了他那带着讽刺冷笑的眉眼。
许随呼吸一滞，他不是没见过尸体，不久前处在战场上还能镇定自若。
可战场和屠杀是两回事，前者是无情合理的绞肉机，后者是残虐冷酷的发泄。
这座尸山，是沈烨一个人杀出来的。
许随的喉结不经意滚动，他脸上不露声色：“……你恢复了？”
沈烨居高临下地打量青年，眼神戏谑，好像看出了许随此时的外强中干。
他单腿曲起，随性地踢了个头颅过去，嘲笑道：“不要告诉我，你害怕了？”
脚边滚来一颗头颅，许随低头，对上一张狰狞扭曲的脸上，眼睛血丝遍布，眼珠凸出。
似乎是知道仇人正在看他，头颅上那两颗眼球突然炸开，汁液像裂开的浆果那样朝许随脸上射去。
许随脸色微变，举起袖子挡住溅来的汁液，呵斥道：“滚开！”，他一脚踹开这颗头颅，嫌恶之情溢于言表。
沈烨看他狼狈躲闪的模样，不知道戳中了哪个笑点，畅快的笑声回荡在洞穴里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坐在僵冷恐怖的尸堆上，oga笑得前仰后合，愉悦到捂紧心脏，胸腔仿佛都要炸成两半，停不下来。
许随被身上的腐臭味熏得头晕，宿醉过后眩晕的脑袋不堪重负。
他不禁捂住脑袋，只觉得头顶那个神经病oga笑得莫名其妙，好像要把喉咙都撕开，疯疯癫癫的。
alpha靠住身后的墙壁，脸色苍白的可怕，尾音虚弱无力：“别拿这种东西挑战我的底线，脏。”
“真爱干净。”oga渐渐止住笑声，见青年嫌弃地想脱衣服，他跃下尸山走过去，把那块染脏的袖子撕下来。
沈烨拿着碎布在alpha的面前晃了晃，随后扔到一旁，说：“好了，毁尸灭迹。”
许随抬起眼睛瞅他，那张俊美野性的脸被血糊成一团，只露出一双明亮带笑的眼睛，正颇有兴味地看他。
他默然心想，眼睛还挺好看。
仿佛一对泡在泥塘里的黑珍珠，污垢不掩其莹润漂亮。
沈烨也在打量青年，瘫在地上的alpha看起来有气无力，身材细细瘦瘦的，要比正常alpha矮上一截，五官也要秀美许多。
皮肤白净如雪，唇无血色，瞳孔色浅，看起来淡淡的，阖下眼皮时更加没精神气，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模样。
与alpha相比，他的长相过于秀气清冷，但和以精致小巧闻名的oga相较，许随又少了几分娘气和软弱，即使坐在地上，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，恰似一块成了精的温润玉石。
看起来很容易养死的模样。
沈烨不喜欢弱者，哪怕对方是他的准alpha，他摸了摸后脖颈，腺体还在隐隐发烫，让他对许随多了几分耐心。
“你看起来活不久。”他直言不讳。
许随咳嗽两声，不阴不阳道：“是没你活的长。”
他和沈烨做个血条对比，一个是仅存血丝苟延残喘的小可怜，一个是生命力旺盛宛如杂草的大佬，哪个死的早立竿见影。
许随瞄了一眼沈烨精神奕奕的脸：“你治好了？”
沈烨诧异：“当然没有。”
“没有你杀那么多人？”
“谁让他们菜还不多练，一个发情的oga都能把他们剁成肉泥。”
说罢，沈烨蹲下身拍拍许随的脸蛋：“发情期还有七天，之后就需要你多照顾一下了。”
许随一噎，开玩笑道：“我不出卖身体。”
“就是咬几口的事，这三级士兵的衔位也不能让你拿的太轻易。”沈烨笑眯眯的。
许随面色淡然：“资本家都是烂心肝，你和我上一个老板有的一拼。”
沈烨听不懂他的话，也不在意许随口中的上一个老板是谁，起身伸了个懒腰。
他三天没睡过觉了，高强度的战斗和长时间不休息堆积在一起，让他的身体传来“咔擦咔擦”的声响。
沈烨无视了alpha，找了个地方躺下，也不嫌弃周遭都是血液和残尸，闭眼道：“我睡一觉，五个小时之后叫我。”
许随看他阖眼沉睡的模样，抿了抿唇，捂上错位的拇指，低头给自己正骨。
他断了几根骨头，还有不少骨骼错位使不上力气，之前忙着逃命顾不上，后来醉酒晕过去，沈烨这个半陌生人也不会管他的死活，拖到现在骨头还没正。
这活儿不好干，骨头矫正的位置不对，事后就要遭罪了，许随对这事儿有经验，他幼年时骨头没发育好，导致他现在骨骼很容易断裂错位。
许随正准备把手指掰直，洞穴里冷不丁传来一声。
“把刀收起来，太吵了。”
许随面色如常地抬头，疑惑道：“什么刀？”
“装你妈的傻，听不懂人话吗？”
静谧的墙角处，oga睁开困顿泛红的眼睛，不耐道：“你藏在身后的，刀尖对准我的那把刀……它对着我，我五感会发出预警，吵得睡不着。”
就好像身体困累到极点，精神上感到了威胁不肯放松，恐怖的五感向沈烨发出危险的信号。
白天沈烨无所谓这把刀，许随爱怎么防备就怎么防备，想睡觉就不行了，这他妈吵得人心烦气躁，谁能睡着？
许随也不慌，本想当个防备的手段，结果被上司大人毫不留情地挑破，那就不需要伪装了。
“行。”他把刀拿出来扔到一边，好像没打过杀死沈烨的主意，语气温柔地问，“这个距离还吵吗？”
“再拿远点。”沈烨还不太满意。
许随把这把拿来杀人的刀扔进尸堆里，果然下一秒，沈烨就闭上了眼睛，发出匀称绵长的呼吸。
许随见他睡着，继续低头给自己掰骨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沈烨又突然开口。
许随手一顿。
亲都亲过了，还差点被强奸，对方连他名字都不知道，说出去简直贻笑大方。
许随不敢想要是放在上一辈子，会有多少和他不共戴天的死敌笑死过去。
比如臭名昭着的病秧子总算得到了报应？
青年抬头微笑道：“我叫狗剩。”
沈烨沉默了几秒，张嘴欲言。
“挺不错的。”他语气透出淡淡的诚意，“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？”
许随呵呵一笑：“你叫什么？”
沈烨张嘴放屁：“我叫臭蛋。”
两人对视，相看两相厌地移开了视线。
他们在心底嫌弃地想。
这alpha/oga真不讲究。
天气转冷，风沙欲来。
苍茫蛮荒的大地上，枯寂的沙风刮过，卷起木枝向远山飞去。
两道蚂蚁般的影子浮现在天际线，向太阳落下的地方蹒跚前行。
走近一瞧，才看到是两个还算年轻的男人，身高差不多，长得也都算俊丽。
其中一人瘦不拉几的，脸色虚白神情萎靡，走两步咳嗽一声。
另一人稍壮实有力些，臂弯搭着军装外套，神色懒散地走。
“你看起来快要死了，要我背你吗？”沈烨回头，看似关切中有一丝隐晦的笑意。
脚边碎石磕绊，许随蔫蔫地抬头看天，道：“不用boss操心，有力气你不如解释一下这是什么鬼地方，跟地球不沾一点边。”
从地下洞穴里出来后，许随就跟着沈烨走在跟蛮荒大地差不多的星球上，一路走来，别说天气的要命，就连枯草里偶尔窜出来一只奇形怪状的生物，他都不认识。
毕竟地球没有鸟头狗身、毛色乌蓝的小动物。
“地球？那是什么地方？”沈烨吹了个口哨，嘹亮痞气，“这里是卡尔罗森，因荒僻死寂闻名，专门开辟出来做战场的星球。”
许随扬唇：“是吗？”
沈烨站定脚步，等青年走到他的身边才迈开步子，偏头看向许随的侧脸，意味深长。
“我和叛逃的巴基亲王作战已经传遍了全星系，这里只会有土着民和军人。”
许随反问：“所以呢？”
“你的衣服材质来自落后星球的合成纤维，那居住星大概率科技落后，文明不兴，地球我没听说过也算正常。”
“可你对腺体和标记太陌生了，一个逻辑思维正常的alpha，不应该缺乏生理常识。”
顿了顿，沈烨摸着下巴：“多有意思，一个意外出现在战场，连腺体和标记都不清楚的弱小a……”
许随长睫微颤，黑白分明的眼球定在他脸上，温和地打断：“大哥，你在怀疑我。”
狗男人真不是个东西，发情的时候威逼利诱求操求标记，清醒了就在这里怀疑来怀疑去。
觉得他恰好在oga领袖发情期的时候出现，身份不明，目的不明，就开始疑神疑鬼？
察觉到许随隐藏的不悦，沈烨翻脸耍无赖：“别栽赃，你一个alpha也太敏感了，别跟个o一样多愁善感。”
许随蹙起眉尖，摇头叹息：“领袖大人，你就算怀疑我又能怎么样呢？方圆百里应该不会有第二个alpha能供您欺辱了。”
“确实。”沈烨理解点头，果然把眼里的怀疑收了回去。
他现在需要一个alpha来给他临时标记，试探这件事先放一放，万一把小alpha惹生气了，转头不肯标记了怎么办？
沈烨把脖子伸过去，笑着哄道，“来，我瘦弱可爱的小alpha，咬一口。”
许随沉默一瞬，没想到自己年近三十还要被叫“小alpha”。
油嘴滑舌，一股子兵痞的味儿。
许随胸腔起伏，表情很平静，低头嗅oga的腺体，白酒味浓烈刺鼻，香得人头晕。
一想到咬男人脖子，满嘴都是对方的味道，许随莫名有点犯恶心。
不知道想到什么，他忽然开口：“你现在还有力气吗？”
沈烨还以为他怕自己没实力护不住他，耸了耸肩，不加掩饰：“情热期会没力气，来一个alpha我们就玩完。”
——“至于现在，还行，捏爆他们的头不是问题。”
许随放弃了把他腺体抠出来抑制发情期的想法，他要真敢挖这块腺体，沈烨这个莽夫能把他的脑袋拽下来。
他摸摸脖子，确定这颗头安放在他脖子上，没有掉下来的风险。
“不咬了。”alpha语气淡淡，婉拒道，“我们还要赶路躲避追杀，我酒量不行，咬一口都得醉。”
想起舔腺体醉晕过去的许随，沈烨遗憾地收回脖子，把人揽进怀里往前走：“你真弱。”
“谢谢夸赞。”许随有礼地点头。
沈烨微笑：“我没夸你。”
许随回以虔诚：“感谢boss的辱骂。”
太阳落下的速度意外的快，浓黑的夜空缀上星星，一闪一闪地眨眼睛。
闷热的空气被骤降的温度带走，气温差异大得让人头疼。
许随穿得不厚，就是内衬加一件薄外套，冷得脸色青白，手脚发麻，走了没半个小时就开始体内发热。
沈烨往前走了一段路，发现许随没跟上来才往回找人，结果就看到瘫坐在地上，脸颊红得不正常的许随，正抱紧自己瑟瑟发抖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沈烨皱起眉头，蹲下身把人抱进怀里，摸许随的额头，被滚烫的温度烧得一惊，“发烧了？！”
沈烨快骂娘了。
荒郊野外，逃命危机，发情期的oga，体弱生病的alpha，这踏马什么搭配？！
他的情潮热还没降临，估计也快了，安全的居所还没找好，后面不知道会杀来谁，许随这破破烂烂的模样不给添乱就算好的。
沈烨头疼地拍拍许随的脸：“喂，你还能走吗？还没找到临近安全居所，先别晕。”
许随难受地想吐，他把脸埋进沈烨的脖颈里，勉强伸出手，指向西方：“去哪儿……那里有人类居所。”
沈烨把人打横抱起，往那个方向跑：“理由。”
“植被多，水汽重，大概率有人类居住……而且一路上的动物大多从东边窜出来……看到我们会不正常的恐惧，它们经常见到拿武器狩猎的人类……”
许随说着忍不住呕了一声，被沈烨一身肌肉勒得筋骨疼，连忙拍他的胳膊，尾音居然发颤，好似带上哭音：“松……我疼！”
沈烨放松了胳膊，又问：“为什么之前不说？”
许随挺想硬气地来一句“关你屁事”，但一是不符合他的性格，二是沈烨很有可能会踹他命根子，所以青年虚弱地笑了笑：
“你他妈下次带路……能不能别那么自信？”
那神色淡然的，那姿态自信的，不知道还以为沈烨多胸有成竹呢，有一种万事不怕我顶上的靠谱。
许随从开始的坚信：“这人有计划，跟他走准没错。”
到后来的逐渐怀疑：“他是不是路痴？真有计划吗？”
以及最后的确信：“这王八蛋的表皮真特么能唬人。”
这oga哪怕心里没底，哪怕不知前路，还能淡定地谈天说地，上前昂然带路，俨然看不出真假虚实。
沈烨笑得耀眼灿烂：“真聪明，我又想强奸你了。”
他确实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，大本营要原路返回，可后有生机也有追兵，连卡莉都被病毒侵蚀背叛了他，明显危险性大于安全。
alpha懒得看他。
喉咙干痒，许随忍不住捂嘴咳嗽，粗重的呼吸从鼻腔灌进肺部，带来粗犷黄沙的撕裂。
许随的生理泪水都被逼出来，眼眸泛起一层水雾，衬得他黑白分明的瞳孔亮莹莹的。
沈烨低头和他对视，被那层水汽晃了眼睛，啧了一声：“你太像oga了。”
体质差得像oga，风一吹就发烧，咳嗽都会流眼泪。
许随死气沉沉：“再不跑快点给我找药，你怀里的oga要嗝屁了。”
沈烨说：“三分钟。”
他骤然加快脚步，大跨步地往前冲，腿锋像笔直的尺子，快成一抹残影。
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，利得像把刀，刮了许随一脸！
许随愣住了，嘴唇片子被吹得上下震动：“等等，你慢点……”
这不是人类能跑出来的速度！
吉尼斯世界纪录都没这么夸张！
高峰起伏的荒芜山丘上，一道黑色的小点在其间快速飞跃，几乎不到一分钟，就翻过来了一个山丘！
真男人说三分钟就不会多一秒。
沈烨遥遥一望，看到破旧的民房时加快脚步，一路跑到居民房前，啪啪敲门：“开门！”
许随晕得半死不活，睁开眼睛瞧他：“你求人这么粗鲁？”
沈烨眉眼弯起，恬不知耻：“按往常习惯，我会把门踹翻，再把主人全部绑起来。”
许随问：“那这次温柔的理由？”
沈烨咧嘴一笑，露出白森森的牙齿，瘆人极了：“怕你接受不了杀人场景。”
“？”
许随还想开口问，金属门突然开了一条缝，一支枪管从缝隙里伸出来，枪口滚烫猩红，烧得发亮，直勾勾对准沈烨的心脏。
把许随惊然的表情映入眼帘，沈烨锋利眉眼扫视过去。
“砰——！！”，枪声得响彻天边！
“死了……死了……”
门里的人抖着手，神经质地呼哧呼哧喘气，他射出这一枪就停手，用通红癫狂的眼睛在门缝里探看。
他不停吞咽口水，放大的瞳孔显出兴奋，看到门外的场景后，笑容定在了脸上。
“人呢？”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。
门外本该倒在地上的两个外来者消失了，空荡荡的门外仿佛在嘲笑他刚才的志得意满。
他嚯然打开铁门，还没举起枪管，一个穿着黑色长靴的脚凌空出现，像钢炮一样砸在了他的脸上！
他嘴里发出痛喊，跌进门里。
一脚干翻本地土着民，沈烨单手提许随，跨进门槛环视四周：“这里有退烧药吗？”
土着民哀嚎出声，捂着断掉的鼻子掉眼泪，血泪糊了一脸，惊惧欲裂地往后挪，支吾说不出话。
“真像个盗贼，我们要和平共处。”许随拍开他的手，挪步上前，“我温柔一下试试。”
沈烨奇怪道：“你觉得他会领情？”
这小alpha也太天真了。
许随点头，面色诚恳：“这个世界需要善良和感同身受。”
沈烨神色复杂，往后退了一步：“行，我看你怎么善良的。”
许随没管，他握住土着民的手，弯起俊秀的眉眼，声音栉风沐雨般沁人心脾：“你们这里有药吗？我们需要帮助。”
土着民看他苍白虚弱的模样，下意识觉得这是个oga，又看看青年身后实力强劲的“alpha”，眼里闪过狠厉。
粗糙的大手疾雷般攥住许随的脖子，土着民把青年拉入怀中，拔出腰间小刀对准他的动脉，对沈烨厉喝道：
“你别过来！”
沈烨没憋住：“噗嗤！”
许随脸一沉：“……”
土着民目眦欲裂：“你别过来！你敢过来，我杀了你的oga！”
沈烨：“哈哈哈哈哈！！”
许随咬牙：“劝你一句，放开。”
土着民不听，刀尖刺进许随白皙的脖子里，流出一丝刺目的血线。
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攥紧土着民的手腕，看似弱柳扶风，实则狠厉地脱下腕骨，土着民嚎叫一声，摔在地上骨骼咔擦，
许随卸了他的手腕，脱力地摇晃身体，往后一倒倒进宽阔温暖的怀里。
他默然抬头，看到沈烨带笑的俊脸，调侃道：“善良和感同身受？我看你掰他骨头也没收力。”
“我们应该尊重生物多样性。”许随义正言辞，“有的人感受不到善良，我们就用暴力开智，总会听劝的。”
他的目的就是让人听劝，温声细语不管用，那就用暴力解决问题。
沈烨说：“不用善良。卡尔罗森的土着民不是什么好东西，良民都在帝国的帮扶下搬去了另一个星球生存，有过重大犯罪记录的罪犯才会被遗弃在这里。”
“其他星球不会接纳罪犯，这些人滞留在战争世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，以后见到他们不用客气。”
许随咳嗽两声，细若游丝：“好。”
然后他上前拿起枪支，在土着民的腿上砰砰来了三枪。
土着民的惨叫堵在喉咙，戛然而止，白眼一翻晕了过去。
沈烨找了一桶凉水，“哗啦”泼在了他身上，把人泼醒。
土着民睁眼又看到他们，呛出口水，痛苦地挤出呻吟：“你们……究竟是谁？”
许随杵向身边的boss：“他叫臭蛋。”
沈烨踢他屁股，不甘示弱：“他叫狗剩。”
土着民眼前一黑。
沈烨揉向后脖颈，预感到情热即将来临，说：“我去看周围有没有退烧药或抑制剂。”
许随点头。
看到oga走进房间的身影，许随低头，对土着民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，让人心底发寒。
“问你个事儿。”许随拽起他的头发，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，“在战争世界长期生存的土着民更适合做眼线，如果我没猜错，你应该有联系侦探兵的办法，对不对？”
在土着民恐惧的眼神里，许随又问：“巴基亲王的势力，你能联系上吗？”
土着民逐渐诧异，疑惑地盯着许随。
许随淡定道：“我突然发现，我还挺喜欢当二五仔的。“
许随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不跳槽的好下属，哪怕上辈子他都把炸弹寄前boss的大本营里，他也觉得自己是忠诚的。
沈烨癫癫的，还馋他身子，他不过是找个后手罢了。
也不知道得到oga领袖的逃命路线，巴基会给予什么反馈。
希望能重伤沈烨，而不是杀掉，三等士兵的军衔他还想要。
消息是要卖的，大腿也是要抱的。